[摘要]  城乡融合发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必然要求。探索中国式现代化视域下城乡融合发展路径有利于构建新型工农城乡关系，推动共同富裕。从国内外城乡关系变迁的研究中总结出中国式城乡融合应是从本体论、系统论、价值论多维度的融合。要通过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力求协调发展，推进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力求共享发展，强化科技创新助力乡村振兴力求开放发展等方面，不断优化城乡融合高质量发展的路径。

[关键词]  城乡融合；高质量发展；中国式现代化

[基金项目]  山东省社科联2023年度人文社会科学课题“以新发展理念引领山东城乡融合发展的路径研究”（编号：2023-ESDZ-085）阶段性成果

[作者单位]  山东华宇工学院高等教育研究所

党的十九大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首次将“城乡融合发展”写入党的文献，这是党中央在新时代推动中国式现代化的具体体现。目前，我国发展中的不平衡不充分突出表现在城乡关系的不平衡、乡村发展的不充分。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和建构人类文明新形态，归根到底就是推动中国城乡关系的巨大转型。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城乡融合发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必然要求。必须统筹新型工业化、新型城镇化和乡村全面振兴，全面提高城乡规划、建设、治理融合水平，促进城乡要素平等交换、双向流动，缩小城乡差距，促进城乡共同繁荣发展。既明确了城乡融合发展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中的重要地位，更指明了进一步深化农村改革的路径与方向。面对新一轮科技革命与产业变革带来的城乡融合发展新挑战，如何在中国式现代化视域下探索推进城乡融合发展的新路径，为构建新型工农城乡关系、加快建设现代化强国提供重要支撑，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重要课题。

中国式现代化视域下城乡融合理论特质

本体论：对西式现代化模式的批判与超越。世界范围内的现代化始于18世纪60年代的英国工业革命，并在西欧、北美等国家逐渐发展起来，主要表现在“圈地运动”“普鲁士道路”“美国式道路”等。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大农业代替小农业，工业化农业代替传统农业，资本主义的大工业与私有制则逐渐成为城乡尖锐对立的根本原因。进入21世纪，针对城乡关系的形成和发展变化，西方学者先后提出了“城乡二元结构论”“城市偏向论”“城乡共同发展论”“城乡融合体”“区域网络”等多个理论学说，逐步形成了以城市为中心的西方现代化模式。但近年来西方资本主义社会原发性矛盾和自身弊病频频爆发，表明这种模式虽然在短时间内取得了显著的成果，但也引发了一系列社会问题，如城乡差距扩大、资源分配不均、农村地区的发展滞后、农民的利益受到损害等，进而导致贫富差距逐渐拉大，其资本至上逻辑形成的个人财富垄断主义和文化霸权主义形成。中国式现代化的城乡融合发展战略，在总结国内外现代化经验教训的基础上强调城乡协调发展，注重环境的保护和资源的合理利用，“既是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必然性，也是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需要”。它强调以人为本，缩小城乡差距，实现城乡居民共享现代化成果；强调走和平发展道路，注重社会公平正义，推动形成全面开放、协调发展的现代化格局。这一战略旨在打破传统的城乡二元结构，实现城乡融合发展，是对西式现代化模式的批判与超越，它批判了西式模式过度追求经济发展速度和效率的弊端，强调了可持续发展和环境保护的重要性。同时，它超越了西式模式的局限性，注重城乡协调发展，实现了资源共享和互利共赢。这种超越与批判的内涵，使中国式现代化的城乡融合战略更具时代性和前瞻性。

价值论：乡村全面振兴的必由之路。城乡融合是实现乡村全面振兴的必由之路。自我国改革开放以来，历年中央一号文件的内容可以透视出整个城乡关系的变迁。1978—2012年，随着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国家重点对生产责任制和联产承包制进行改革，并相继启动城市经济体制改革，强调以城乡统筹破解“三农”难题，协调推进工业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2012年起，国家进入全面推进农业现代化阶段，更加关注文化、环境等更为广泛和可持续性问题，从土地制度改革到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再到提出乡村全面振兴，多措并举以解决农村发展不平衡与不充分的问题。2017年我国正式提出“城乡融合发展”，城乡融合主题得到广泛研究，其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三方面：一是城乡融合内涵研究，部分学者指出深度的城乡融合应包含要素、产业、市场、人与自然等融合。二是城乡融合发展路径研究，重点强调融合的核心应是从数字技术和数字经济的视角出发，指出互联互通、赋权赋能是城乡融合发展的有效路径。三是城乡融合发展水平评价研究，主张借助“主客观相空间分析及景观分析法、建构城乡多层次多中心网络模型”以评价城乡融合发展水平。2024年中央一号文件详细阐述了推进乡村全面振兴的路线图，包括确保国家粮食安全、提升乡村产业发展水平等多个方面。这表明，乡村全面振兴的提出是与中国式现代化的进程紧密相连的，隐含了农业农村优先发展的基本前提，体现了国家对农业农村发展的高度重视。乡村振兴与城乡融合发展相互支撑、相互推动，形成一种动态的平衡关系。

系统论：以新质生产力为动力机制。城乡融合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关键一环，新质生产力则是推动城乡融合发展的重要动力，它能提高农业技术装备水平带动经济效益增加，提高现代农业经营技术水平促进多功能农业发展，提高农业规模化经营水平助力农村劳动力转移。随着社会科技进步和经济转型，新质生产力以其独特的创新性和高效性，为城乡发展提供了新的动力。作为当今社会先进生产力的代表，它所携带的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的特质，为城乡融合发展提供坚实物质基础。例如城市群和都市圈的崛起，它们如同引擎般发展的同时，既改善了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布局，还辐射带动了周边地区的协同发展；县域作为城乡融合的重要切入口，更是新质生产力厚植的重要空间载体，为新质生产力在解决农业和工业领域的瓶颈问题以及城乡经济一体化发展提供更多的可能性；科技创新使得农村地区传统设施逐渐实现数字化、智能化，缩小了城乡之间的“数字鸿沟”，为农村现代化发展提供了强大动力。实践证明，新质生产力的创新驱动作用，不仅是经济结构调整的必然结果，也是推动城乡资源优化配置、实现均衡发展的必要条件，它为城乡融合提供了新的发展路径和模式，推动了城乡在更高层次上的融合发展。

城乡融合高质量发展的路径探析

协调发展：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全面提高城乡治理融合水平。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对于中国式现代化城乡建设而言是不可或缺的一环：一则健全的体制机制是实现城乡一体化、推动城乡融合高质量发展的基础。我国是一个拥有庞大农村人口的国家，农村与城市的发展密切相关。健全的体制机制能够更好地促进城乡资源的合理配置，优化城乡空间布局，实现城乡共同繁荣。二则健全的体制机制是推动城乡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保障。中国式现代化不仅是经济现代化，更是社会全面进步的现代化，健全的体制机制可更好地发挥城市对农村的带动作用，促进农业现代化和农村振兴，为国家的现代化进程提供强大动力。三则健全的体制机制能够促进社会公平正义，实现共同富裕。通过优化城乡资源配置能够更好地保障农民利益，为构建和谐社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提供坚实的制度保障。

城镇化是现代化的必由之路。截至2023年末，我国大陆城镇常住人口为93267万，城镇化率为66.16%，已然实现了从乡村型社会到城市型社会的重大转变。以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推动新型城镇化高质量发展，一要全面统筹推进户籍制度改革与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发展配套，如放宽落户限制、优化落户政策、建立完善社会保障机制等，确保各项改革措施相互协调、相互促进。二要全面落实要素市场化机制改革，主要包括深化土地、劳动力、资本等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及加快培育技术和数据要素市场，加强各类要素市场化配置，实现要素自主有序流动。可建立健全城乡统一的建设用地市场，增强土地管理灵活性；放开放宽除个别超大城市外的城市落户限制，促进劳动力双向流动选择；加快应用技术类的科研院所向市场化、企业化发展，让技术要素真正转化落地。三要充分发挥政府在大数据资源整合中宏观配置的作用，尤其是在数据资源的整合共享、开发利用、提升治理能力、创新数据应用以及加强数据安全保护等方面。一方面可实现生产要素最优化，提高社会必要劳动效率；另一方面也有助于推动经济社会的持续健康发展，提升政府服务效率和服务品质。

共享发展：推进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推进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全面践行城乡融合共享路径。马克思在谈及城乡融合问题时提到“利益共同体”，即利益把市民社会的成员彼此连接起来，鼓励政府在利益共同体框架下分享利益并最大程度地实现社会公共利益，以确保社会公平正义的实现。提升基本公共服务水平是新时期随着我国基本矛盾变化所提出的新要求，它以“人民中心”为原则和底线，是对马克思城乡融合理论“民生”理念的继承与创新。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意味着全体公民能够公平且可获取基本公共服务，旨在推动机会均等，确保人民基本需求得以保障，推进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既能兼顾城乡发展的质量，又能促进全体人民共享改革成果。

教育和医疗是推进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且涉及重大民生问题的两大领域。一是推进实现城乡教育均衡发展，加大对乡村学校基础设施的投资。推进学校标准化建设，统一学校公用经费和生均教育经费标准，加大薄弱学校改造力度，从硬件方面均衡城市与乡村的差距。同时，打破校际和城乡之间的分割，形成城乡和地区义务教育共同发展机制，充分发挥拥有优质教育资源的公办学校的辐射、带动作用，通过建立长效机制来持续推进城乡教育均衡发展。二是加快推进医疗卫生与养老服务相结合，按照就近便捷、互利互惠原则，明确双方责任完善协作机制，推进医疗卫生机构与养老机构开展多种形式协议合作。此外，积极发挥城市医疗卫生服务的带动作用，通过技术输出、设备输出、人才输出等方式促进城乡医疗资源共享发展，鼓励社会力量举办社区护理站、乡镇护理中心、康复中心，支持专业照护机构、护理机构及其他医疗机构参与护理站、护理中心、康复中心的建设运营,让医疗养老在促进城市综合性发展的同时，缓解乡村医疗服务的负担。

开放发展：强化科技创新助力乡村振兴。强化科技创新助力乡村振兴，全面构建城乡融合开放格局。重塑城乡关系，促进城乡融合发展，是中国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核心策略和基本逻辑。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仍然在农村。中国自古以来是农业大国，小农经济基础上的乡村治理模式强调必须遵循生态规律，注重人与自然的协调发展，强调充分利用人力，实现农业的可持续生产。但随着现代化进程加快，人口老龄化和离农化趋势日益严重，部分区域的农业生产业务因劳动力、市场等因素面临不断萎缩的挑战，尤其是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背景下，科技创新愈来愈成为推动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关键力量和内在要求。强化科技创新助力乡村振兴：一是可以改善农村生活环境，增强农村发展的可持续性，解决农村发展中的一些瓶颈问题，如资源短缺、环境污染等。二是可以提高农业生产效率，拓宽农村经济的增长点，为农民增收提供新的途径，推动农村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实现农村经济的高质量发展。三是可以提高农民的科学文化素质，促进农村社会的全面进步。

强化科技创新是助力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举措。一要加大对乡村产业的科技研发力度，提高科技创新的能力和水平，强化科技研发创新支撑体系，聚焦农林经济等重点领域，加快攻克技术难题。二要推动大数据与农业现代化深度融合，将科技创新成果转化为实际生产力，构建科技成果转化平台体系，拆除阻碍产业发展的篱笆墙，探索建立“技术帮扶+土专家+产业+劳务”的科技成果转化新模式。三要推进基层大数据建设工作，AI智能农业是引领未来农业变革的关键性要素，以“互联网+”的手段拓宽销售渠道，探求农村市场发展的新领域新平台，进一步节约农村人力成本，提高土地利用率，使土地资源的利用实现最大化。四要加强农村科技人才培养，鼓励动员城市科技人才进乡发展，以强有力的政策使他们能够自愿扎根乡村建设，并建立健全科技创新支持体系，鼓励企业、高校和科研机构等多元主体参与农业科技创新，为农村地区的科技创新提供有力的保障。

我国现阶段发展中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突出表现在城乡之间，如何解决发展中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从小康社会走向共同富裕，进而找到破解我国高质量发展的钥匙，在很大程度上需要以城乡融合的发展理念来指导乡村全面振兴、新型城镇化这两大战略，进而证明中国式现代化是在“两个结合”指导思想下的新实践。通过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全面提高城乡治理融合水平、推进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全面践行城乡融合共享路径、强化科技创新助力乡村振兴，全面构建城乡融合开放格局，实现城乡之间有机统一推进，在遵循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内在规律基础上，探索出一条可借鉴、可传播的发展路径，助力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